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黎越真正的性格。

凌央打量了他一眼,这个人有能力有脑子,长得也还不赖,做事条理清晰,编排起别人来亦是从容不迫,还多次从各式事件中全身而退,又拥有萧氏稀有的秘法血脉……等等等等,如此难得的人才,为什么甘心当一个小小的齿轮,给旁支甚至是董家卖命呢?

黎越重新倒了一些水到盖子上,给凌央又喂了一次。

“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吗?”中年人坐在洞口的位置问。

“我们组已经准备就绪了。”黎越回答,“另一组还在讨论炸药用不用上的问题,我就不参与了。”

“嗯,辛苦了。”中年人客套一句,又摇了摇头,“到时候你不必跟着我们进去,柔儿跟你说过了吧。”

“说过了,我知道,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回去。”黎越拧起了水放到一旁。

“不是,没有要赶你走,只是再次确认一下。待会儿另外两条路的人来了,或许还得请你出力再帮帮忙。”中年人连忙解释。

黎越点了一下头,“该做的我已经做好了,时间仓促,只能准备到这个程度。”

凌央倒是很想知道,为了迎接祁老师的到来,黎越究竟准备了什么程度的大阵,但她感受不到什么,毕竟这个阵目前还没有注入能量,只有画阵的人了解它的全貌。

但黎越在这方面的能耐,凌央是见识过的。他可以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,在钨城的市中心那么繁杂热闹的街区,布下精密无比的限制圈,其功底不容小觑。

况且凌央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一个小时还是一天,能达到的程度也很不一样。

忧郁的有点可怜

“无妨,受累了。若是他们在来之前能解决掉身后的对手,还不需要劳你费心呢。”中年人笑了笑,见黎越也只是笑笑不答,便没有再讨论这一项,转而又问,“张柏青还是没找到吗?”

“没有,只可能去了我们回不了的那条路。”黎越抬起下巴指了一下。

“那他是……”中年人皱起眉头,“手里也有准备?”

“嗯,许是用了装置,或者早就留着空间做后路,亦或者……血统特殊。”黎越说完,看了看凌央,“嗯?”

“呵。”她回了一个笑的音节,因为她做不了什么表情,下巴还有个口子火辣辣的,正冒血珠子呢。

“血统……嗯,你们萧氏太喜欢论血统了。”中年人没有多问什么,大概也知道身上带着某种血脉的人能规避限制这事情吧。

他只是又看向了凌央,又问起了张柏青,“你知道我跟他的关系?他提到了?”

这倒没有,但凌央不打算太坦白,“噢,是吗?啊你是那个……那个……”

她想着引导中年人自己说出名字来的,但那家伙显然是更老奸巨猾,并没有上当接话,只是等着凌央自己圆,她便只能换了个方向扯,“那个洛安邦,对吧!”

“洛安邦?”中年人笑了笑,又轻哼一声,听不出是什么情绪,“洛安邦比我们大两届呢。”

“噢?那你是……”凌央在脑子里的浆糊里努力翻找了一番,张柏青四十五岁,洛安邦也四十五岁,但他俩差了两届。

和洛安邦有勾结的萧清,好像亦大概是这个年纪,那他俩是不是读书的时候相似的呢?

凌央索性再次胡扯一番,“那你是萧清班上的那个?”

“你根本不知道我,张柏青也没提到过我。”中年人看穿了凌央的把戏,但并不介意谈谈自己的大学同窗,“不过我确实是萧清班上的,我,张柏青,萧清,同班,同寝,曾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。”

呃,蒙对了,但凌央反而有些郁结。她纳闷之前和张柏青闲聊的时候,为什么就没往萧清的身上挖掘呢!

明明这位萧氏大少的社交很有限,能认识洛安邦的途径大概也就只有读书了吧,他俩看起来可都不像是会参加家族聚会的家伙。

“同穿一条裤子,却拥有不同的志向嘛。”凌央没有多问萧清或者落安邦的事,这名中年人并不是可以攀谈试探的对象。

中年人又笑,“志向……那是年轻人才有的东西,我们啊……”

他想感叹什么,却没有说出口,只是又招呼过来一个人,低声交代了两句,凌央听不明白,他讲的是方言。

她抬了抬眼皮子,想着能不能先把黎越这家伙给直接咚了。

但蛮横思想咚是一个超级复杂的编织,它并不靠能量来放大效应,它的强度得由编织的繁琐程度来体现。

凌央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完成不了足以咚了黎越的结界,这家伙的天赋经验肯定不低,意志力应该也颇强,不好办啊。

“那个,话说啊……你俩都不是董家的,便算局外人对吧,那应该也能看得出来,萧家并没有医治董孝棠的意思,不是吗?”她只能选择继续挑事。

关于董孝棠的治疗问题嘛,她也不敢打包票萧氏一定不会管,但她可以这么宣扬啊。

“此情此景之下,没有人还能在局外。”中年人答非所问地叹了一声,又继续说了一句更不相干的,“能做到不当局者迷,便不错了,哪还能事事有条有理,都按章法来呢。”

这哪跟哪啊,不想回答也不必扯得这么远吧,凌央忍住了没有吐槽,她可不能惹这大叔,这人手里有屏蔽小圈。

“爸,黎哥哥。”白色连衣裙的声音从前方响起,“呐,给你们吃的,这东西我是再不想咽啦,你们多吃点……但不许给那个女人。”

她一来,黎越的眼睛都亮了。

噢~

凌央一瞬间就找到了这家伙敛起锋芒甘愿当一颗小齿轮的缘故了,因为爱情啊!

中年人跟着女儿离开洞口,像是要督促她去吃点别的什么,黎越没有跟上去,只是默默地开始吃饭。

“你喜欢她。”凌央找到了搞事的新破口。

他不答,凌央便又继续叨,反正自己现在也就嘴皮子还能输出了,“可她不是董孝棠的媳妇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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